所以叫他收到秦南羽也将出席在李府时,他不管不顾地赶了过去,只是想护住她。
而今夜。
当他知道宋玖禾喜欢的人不是即白时。
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,幽暗晦涩的眼底也沾染上了点点的笑意。
“呦呦。”
“嗯?”
“你何时及笄?”
宋玖禾有些疑惑地眨眨眼,但她还是并没有多言,说道:“下月中旬。”
“那便快了。”
“嗯?”
谢珩最后一句话格外的轻,只那一瞬间便弥漫在了空气之中,宋玖禾甚至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。
“哥哥你说什么?”
谢珩喉间微微有些发痒,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,带着一丝痞笑,说道:“告诉哥哥,那个人是谁?”
居然能获得他家呦呦的喜欢。
宋玖禾咬了咬唇,轻声说道:“是一个哥哥。”
谢珩不免微微皱眉,问道:“哥哥?比你年长几岁?”
宋玖禾:“……”
她抬眼飞速地撇了一眼面前的男人,柔声道:“大抵四五岁。”
居然还是个比她年纪大的老男人?
谢珩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紧锁,他咬着牙努力放柔自己的嗓音,避免吓到面前的小姑娘,说道:“这个男的,家中可有权有钱?”
宋玖禾偏头想了想,点着头说道:“有权,但是我不知道他家有多有钱,他并未和我说过这些。”
谢珩冷笑一声,哼,连家中财产都不肯跟这个小笨蛋透露,只怕并无二两银钱。
“那…”
“哥哥能别问了吗?”
谢珩顿声,看向面前的小姑娘,有些失声道:“好,不问了。”
宋玖禾紧拽裙边的手渐渐松开,“那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?”
谢珩看了面前的小姑娘许久。
在柔和的月色下,宋玖禾也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月光,像是被云层遮住的皎月一般,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。
“有。”
谢珩的回答让宋玖禾怔在原地,就好像有一道天雷,从她的天灵盖直直的劈了下来,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。
思绪被迫抽离出这个身体,让她甚至都感受不到任何悲伤的反应,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答,“哦,那…还挺好的。”
“但好像那个姑娘不知道我喜欢她。”
宋玖禾胡乱的点点头,嘴边勉强扯出的那一抹笑意,差点都快维持不住了,“哥哥是太子,想必是没有贵女会拒绝哥哥的喜欢吧?”
“她…”
“我累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那让下人给你掌灯。”
“不用了,我让敛秋姐姐陪着就好。”
宋玖禾已经没有心思在这里和谢珩继续说下去了,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。
去哪儿都行,只要不和谢珩在一起就好。
宋玖禾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。
可就在她转身之际,一颗硕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之中夺眶而出,晶莹剔透,砸在她紧握的手心之中,氤氲出一片湿濡。
而那手心的软肉也早已经被紧握的力度,刺破了表面的皮,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肉里。
可她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感。
她一步一步地走远,缓慢而坚定,不肯展现出丝毫自己的脆弱和狼狈,努力让自己的背影看上去和往常一样。
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庭院之中。
她勉强地扬起一抹笑意,对着一旁的敛秋说道:“敛秋姐姐,我累了,今夜你不必值夜。”
之前也有发生过这种情况,敛秋也真当她是累了,还是像往常一般将东西收拾妥当之后,说了一句,“那郡主早些歇息。”
说完便将门给掩去。
整个室内也只剩下她一人独处,寂静的空气,跳动的蜡烛,甚至还能听到烛心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宋玖禾身着中衣,呆呆地看着蜡烛燃烧时流出的液体,不知不觉间眼泪便流了出来。
直到她的衣裙上渐渐被这泪水打湿,宋玖禾才恍若回神过来,抬手擦了擦,泪水落在她的手心,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。
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软肉了,指甲因为太过于用力,以至于都掐出了一块又一块的印记。
这时,她才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哭声,呜呜咽咽地哭出声。
即使这样了,她的哭声却仍旧不大。
被她死死地克制在自己的喉间,不敢大声的放肆宣泄出来。
谢珩有喜欢的人了。
那她…是不是也该放弃了?
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,明明有一个正确答案,可她却始终不敢选出来,不断地回避着。
之前她尚且还能安慰自己,那现在呢?
继续自欺欺人,直到看着谢珩在自己面前成婚才肯罢休吗?
宋玖禾浑身涌上一股无力感,苦涩一笑。
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只记得最后好像是哭得有些晕厥,昏睡了过去。
蜡烛就这样燃烧了一夜,烛心不停地跳动着,直到最后燃尽才肯罢休。
天空的墨蓝也渐渐转入了明亮,初升的太阳也展现着光芒,温和而又不亮眼。
时辰渐渐过去了。
敛秋看着禁闭的门窗,看向一旁的下人,皱着眉头问道:“郡主还没有唤水吗?”
“不曾。”
不对呀,按往日的时辰来看的话,郡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了。
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唤水,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?
敛秋轻轻敲了敲门,柔声道:“郡主?”
可里面迟迟不见声响。
敛秋心下不免涌起一股担忧,咬咬牙,推开门,小声地唤着,“郡主?”
她走到宋玖禾旁边,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,可床上的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敛秋心下一惊,连忙用手探了探她的额间,手心惊人的温度让她不由得慌了神。
这么会这么高?!
上一次生病之后身子都尚且未好转,这次居然又发烧了,只怕病上加病会更加严重。
“来人!快去请宫中的太医过来!”
敛秋连忙唤人去打些水来,用那白净的手帕浸湿了之后,搭在宋玖禾的额头,不停的擦拭着她来降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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